独钓客

王泽生

    独钓客
    （2015-11-9上午）
    11月6日黄昏，我和子华在小诊所挂吊瓶，我与他攀谈起来。他说，前天去北呼兰河了，没上钩，鱼活动频率太低。这几天降温厉害，水凉得厉害，这么样，他还去小试一杆，瘾真够大的。
    北方千里雪，冬钓是千年不变的古老习俗，冬钓的乐趣雪花一样奇妙。绥化城虽小，冬天却有不少独钓客，小诊所这男的就是这类钓迷。他满脑子是钓鱼，钓鱼归来小酌一壶，醉醺醺，看电视也是钓鱼频道。他一辈子没什么大爱好，除了打渔弄虾的，啥事能叫他如此乐此不疲，他老婆说怕是没有。
    黑龙江这地方太过于苦寒，秋天一煞冷，鱼群就懒起来，不愿意活动。特别是冬季，鱼的活动近乎是睡眠状态，索饵不积极，但是并不是说冬季的鱼不巡食。虽然不啃咬钩，但并不是说不咬钩，而一旦咬钩一般不吐钩。所以，冬天照样可以钓到鱼，而且还能钓到大鱼，甚至一点不比“旺季”少。
    呼兰河民间有句俗语，直钩钓叟，钓不到鱼也无妨，而钓翁之意不在鱼，而在山水之间才是最高的境界。独钓是一种孤独之旅，无法掩饰心中的怅然，即便满载而归，一时也会变得空落落的。但真正的孤独者不是大自然，是我们人类自己，松嫩平原水土资源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冬季野钓成了一具空壳，绥化城的钓客们只好去鱼池，那的冬钓也过瘾。
    旷野千万里，尽是白雪和大风，村庄和城镇都是白色的城堡。鱼池冰冻成一个大坨坨，那仍然能支起七八个帐篷，钓客猫在里头。这诊所男的说去冬就这样钓过，钓两次，一次三斤两条，一次七斤的5条。他所钓的人工鱼，在市场就能买到，他依然高兴地去过瘾，冰天雪地，腊月冻死人还去垂钓。
    冬天的钓场非常宁静，完全没有了呼吸，只有风雪的喧哗。白皑皑的雪野静悄悄，偶尔会有大风从头顶掠过，野马一样狂奔。鱼儿就在冰眼下，小心窥探你，委身于此，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也只有在塞北，冬季才有这种特别的效果，人脱离了尘世，完全融入了大自然之中。
    那一所所冰封的帐篷，要罩住冰面裂纹，那透明或有气泡。鱼在那换气，久久挥之不去，有一种留恋老窝的味道。他说，咱也不知道，到那人家告诉咱们的，底下有鱼活动，冬天的鱼咋不抓食呢。冬天池子浅的，乏氧，憋闷死了，春天是一池子臭鱼。人家的够深度，还开阔，鱼就能安全越冬。他醉醺醺的像一只老鸹，悻悻然呱叫两声，倒头困入了梦乡。
    冬天是城里食物难找的时候，我小区里那只寒鸟，还懒洋洋地夜夜啼叫着。万物有灵，只要心诚，相互间都能沟通。有灵性的东西绝对不能舍弃，我走在风雪中，路灯暗黄，铺天盖地的寒潮在鲜活着，在疯狂地打着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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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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