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师”的国学 近年来叫得最响的“国学大师”要数文怀沙先生了。文怀沙先生之所以成为国学大师自然不只是因为其年龄大和胡子长 ,而是因为其精通国学的缘故。否则,我们的国学界便与影视界没什么两样了。 什么是国学呢,如果从广的角度来讲,那自然是广得可以到没有边际的,但从狭的角度来讲,便也不外乎儒释道和诗书画了。文怀沙先生之所以被称为国学大师,据说首先是因为他精通诗学而且是个诗人。当然这诗自然不是新诗而是旧诗,因为新诗就因为其新而往往被排除在国学之外,而国学之所以称为国学,往往就是因为其旧的缘故。 好不容易找到了文怀沙先生的旧体诗《拥彗草四首》,其前两首云: 三年啜粥忍饥肠, 遍体居然玉米香。 覆餗翻怜瘸足鼎, 窝头再造臭皮囊。 有肝有胆今何畏, 无酒无诗我益狂。 人海滔滔藐河汉, 跬梁偃蹇踔平阳。 泪湿流光眼已枯, 南冠岌岌美而都。 素餐必也非君子, 肉食当然是鄙夫。 知命宁辞嘘狴犴, 有身无患饱蜰蠦。 苦吾心志吾何敢, 文在兹乎不在乎。 我们不必管为什么一会儿“三年啜粥忍饥肠”一会儿又“窝头再造臭皮囊”是怎样的自相矛盾,也不管“泪湿”到“眼枯”这一过程发展得为何如此之快,我们只凭“覆餗翻怜瘸足鼎”、“跬梁偃蹇踔平阳”这样古稚得让人不知所云的句子和“狴犴”、“蜰蠦”这样高深得让我们不查《辞海》便不知其所指的字眼,便不得不承认作者国学的渊博了,而且据作者自己说这样的旧体诗还是被口占出来的呢。 又有一说称文怀沙先生乃当代屈子,不仅能随口背出《离骚》,而且还能用楚辞的形式写出诗来。当然同样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文怀沙先生写的辞,是为新诗人艾青86岁生日的祝辞,也是为艾青与夫人结婚四十年纪念的贺辞。其辞云: 人间重晚晴兮诗贵忠诚,如松匪石兮艾青高瑛。相依偕老兮鹣鲽恩情,甘苦共愉兮四十年坚贞。庆翁八六遐寿兮踵老彭,贺红宝石婚兮光采晶莹。 我们可以猜测一下艾青读到这篇祝贺辞时的感受,他一定会庆幸自己国学的功力没有像文怀沙先生那样深厚,否则也成为什么所谓的“国学大师”或当代的某某,岂不是在开中华民族之玩笑么? 文怀沙先生也写字的,虽然有的时候会将《桔颂》中的“摶”字写成“搏”,或将《离骚》中的“能”写成“态”,但也还是要写。而且不仅写正文还要写落款、打印章,因为他的字据说是按字数来卖钱,连落款与印章上的字也要算数的。当然,这也许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文怀沙先生是不画画的,但不画画未必就不懂画。也许哪一天文怀沙先生又画起画来的也说不定。但其实一个“国学大师”也未必非要面面俱到,像文怀沙先生的学生范曾教授那样的全才是五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个的。 当然, 称文怀沙先生为"国学大师"也许并不是文怀沙先生的意思, 也许也并未被文怀沙先生默认。 对于文怀沙先生我们是没有任何理由加以责怪的。 2005-09-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