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音对(借声对、声对、谐音对、谐音双关对、借韵对、字对、假对、偶然对) 这种诗称为风人诗或谐音双关诗。 借音对,借某些字的读音与所对应的字进行组合,形成对偶。借对分为借音对和借义对两种。借音对为声对。 属于双关修辞,使得词语表面是一种意义,里面又是一种意义,并且往往里面的意义才是主要的。这样一来,使用双关手法,就可以产生一种谐隐的效果。谐,即诙谐幽默,强调的是幽默感;隐,即内涵深隐,强调的是神秘感。谐隐,就是在幽默之中寄托嘲讽或劝谏或自省或言志之意。 双关对或谐或隐或谐隐均有借对(假对),可假色、假数、假义、假声。借对分借义对与借音对。借音对,“即音相谐而义不同之字可借作对仗。”王力先生云:借对“有时候不是借意义,而是借声音。” 语音借对与谐音双关语音借对是指借用同音词而构成的工整的对仗,即在律诗的出句与对句的同一位置上的甲乙两词本不相对,但甲词的某一同音词能同乙词构成工对,则甲词形式上就成了同音双关了。这种谐音双关多为表示颜色的或者数量的语词。 借音对是借对中最大的一类。借音是利用字词之间的同音关系,以甲词(字)来表乙词(字)。例如对句用了甲字,对句本来应当使用与甲字意义相类似的乙字,但用乙字在句中的意义上又不合适,于是就选用一个与甲字同音而又字义相关的丙字来结成对仗。 借音对又叫借韵对(见林正三《对仗十七法》),又称借声对,也叫声对、字对、奇对、假对、偶然对、借韵对等等。声对是它最早的叫法,见《文镜秘府论》中二十九种对。借音对是利用汉字的同音字、多音多义字、异读字的特点,借某些字的读音与所对应的字进行组合,形成对偶。所借之音是因读音而借用,属于借对,与其本字意义没有关联。 借声对从修辞上说也是飞白,是一种故意错。 有关的解说如下: ①声对 《文镜秘府论•二十九种对》:第十六,声对。 或曰:声对者,若晓路、秋霜;“路”是道路,与“霜”非对,以其与“露”同声故。 或曰:声对者,谓字义俱别,声作对是。诗曰:“彤驺初惊路,白简未含霜。”“路”是途路,声即与“露”同,故将以对“霜”。 又曰:“初蝉韵高柳,密茑挂深松。”“茑”,草属,声即与“鸟”同,故以对“蝉”。 按:“路”谐音“露”,可与“霜”对,“茑”谐音“鸟”,可与“蝉”对,此对法,今人称为借音对。这是异形同音词的借音对。(刚刚按 这又是字侧对,蝉之虫对茑之鸟) ②字对,在《文镜秘府·二十九种对》中“第十五,字对。或曰:字对者,若桂楫,荷戈,‘荷’是负之义,以其字草名,故与‘桂’为对;不用义对,但取字为对也。”这是同形同音词的借音对。(刚刚按 字对在此为专名,但泛指则为实字对实字,虚字对虚字。因此“字对”易生歧义,不宜用作借对。) ③假对,在《文镜秘府·二十九种对》中“第廿五,假对。诗曰:‘不献胸中策,空归海上山。’(按 见皎然《诗议》)这里的策,借其音为‘泽’与‘山’对。”此与第十六的“声对”相同。(按 假即借,古二字互通。所以假对就是借对。) 诗家有假对,本非用意,盖造语适到,因以用之。若杜子美:“本无丹灶术,那免白头翁”(按 见《陪章留后侍御宴南楼(得风字)》),韩退之“眼穿长讶双鱼断,耳热何辞数爵频”(按 见《酒中留上襄阳李相公(李逢吉也)》),借“丹”对“白”,借“爵”对“鱼”,皆偶然相值;立意下句,初不在此。而晚唐诸人,遂立以为格。贾岛“卷帘黄叶落,开户子规啼”(按 见《寄武功姚主簿》),崔峒“因寻樵子径,得到葛洪家”(按 此乃卢纶《过楼观李尊师》诗)为例,以为假对胜的对,谓之高手,所谓痴人面前不得说梦也。(蔡启《蔡宽夫诗话》) 唐诗家有假对律曰:“床头两瓮地黄酒,架上一封天子书”,又“三人铛脚坐,一夜掉头吟”(按 此为张杰诗句),又“须欲沾青女,官犹佐子男”等句是也。或鄙其不韵,如杜子美“枸杞因吾有,鸡栖奈汝何”(按 见《恶树》),又“饮子频通汗,怀君想报珠”(按 见《寄韦有夏郎中》)。杜牧之“当时物议朱云小,后代声名白日悬”(按 见《商山富水驿》),亦用此律也。(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一七) “陵阳谓对偶不必拘绳墨”:尝与公(指韩驹,陵阳先生。范季随向他学诗)论对偶,如“刚肠欺竹叶,衰鬓怯菱花”(按 此为宋朝杨黎州句),以镜名对酒名,虽为亲切,至如杜子美云:“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开”(按 见《九日》),直以菊花对竹叶,便萧散不为绳墨所窘。公曰:“枸杞因吾有,鸡栖奈汝何?”(按 见杜甫《恶树》)盖借枸杞以对鸡栖。“冬温蚊蚋在,人远凫鸭乱。”(按 见杜甫的《通泉驿南去通泉县十五里山水作》)人远如凫鸭然,又直以字对而不对意,此皆例子,不可不知。(韩驹、范季随《陵阳室中语》) 明俞弁《逸老堂诗话》云:“洪觉范(慧洪觉范(107l-1128),又名德洪,字觉范,自号寂音。)《天厨禁脔》有琢句法中假借格,如‘残春红药在,终日子规啼’(按 见李商隐《游山寺》);以‘红’对‘子’(谐紫)。‘住山今十载,明日又迁居’(按 见陈郁《僧迁居》)以‘十’对‘迁’(谐千)。《朱子儋诗话》谓其论诗近于穿凿。余谓孟浩然有‘庖厨具鸡黍,稚子摘杨梅’(按 见孟浩然《裴司士见寻》厨一作庖);以‘鸡’对‘杨’。老杜亦有‘枸杞因吾有,鸡栖奈尔何?’(按 见《恶树》)以‘枸’对‘鸡’。韩退之云‘眼昏长讶双鱼影,耳热何辞数爵频’(按 见《酒中留上襄阳李相公(李逢吉也)》);以‘鱼’对‘爵’。(按 以上都是借音对)皆是假借,以寓一时之兴。唐人多有此格,何谓穿凿哉?” 张子容(按 唐玄宗时人)《逢孟浩然》诗:“樽开拍叶酒,灯发九枝花”,借“柏”字作“百”字也。张乔(按 唐咸通时人)《月中桂》诗:“根非生下土,叶不坠秋风”,借“下”字作“夏”字也。刘宾客(按 即刘禹锡):“清秋方落帽,子夏正离群”,不独“夏”对“秋”,而“子”亦借作“紫”,对“清”字也。梁揆《雕鹗离风尘》诗:“高腾霄凤渚,下睨塞鸿宾”,借“渚”字作“主”字也。杜甫《哭李常侍》诗:“次第寻书扎,呼儿捡赠诗”,借“第”字作“弟”,对“儿”字也。刘禹锡“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借“鸿”字作“红”字也。(宋/黄彻《䂬溪诗话》又见清/赵翼《陔余丛考》卷二三) 有借字音相对者,谓之假对。如“枸杞因吾有,鸡栖奈尔何”(按 见杜甫《恶树》),“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按 见孟浩然《裴司士员司户见寻》),一借“枸”作“狗”,一借“杨”作“羊”。“根非生下土,叶不堕秋风”(按 见张乔《试月中桂》)、“五峰高不下,万木几经秋”(按 见《赠隐者》句,作者不知),俱借“下”作“夏”。“因游樵子径,得到葛洪家”(按 见卢纶《过楼观李尊师》),“卷帘黄叶落,锁印子规啼”(按 见贾岛《寄武功姚主簿》)、“残春红药在,终日子规啼”(按 见《游山寺》句,作者未知),以“红”、“黄”对“子”,皆假色也。“白首为迁客,青山绕万重”(按 见郑谷《寄南浦谪官》)、“闲听一夜雨,更对柏岩僧”(按 见《宿柏岩》句,作者未知),以“迁”对“万”,以“柏”对“一”,皆假数也。(清/冒春荣《葚原诗说》卷一) “天子居丹扆,廷臣献六箴”(按 典出自李德裕上《丹扆六箴》),此省题诗也。“白发不愁身外事,六幺且听醉中词”(按 《绿腰》是唐、宋乐舞大曲名,属唐“软舞”类。又名《六幺》、《录要》、《乐世》。舞者穿长袖窄襟舞衣,舞姿轻盈柔美。动作以舞袖为主。节奏由慢转快,舞态之飘逸敏捷,有如鸿鸟惊飞。《六幺》音乐流传极广,故有“六幺水调家家唱”的诗句,也常作为琵琶曲独奏。《琵琶行》中有“初为《霓裳》后《六幺》”),此律诗也。二公之所以对者见之于诗,无非借数而已。《周以宗强赋》(按 此为建炎四年(1130年),礼部尚书谢克家参定的出题式):“故苍箓之兴起,始诸姬而阜康。”《东门种瓜》诗:“青门无外事,尺地是生涯。”二公之所以对者见于赋诗,无非借数与器而已。诗吏以“皇眷”对“紫宸”,曲词以“清风”对“红雨”,或以“青州从事”对“乌有先生”,或以“披绵黄雀”对“通印子鱼”。“因朱邪之板荡,致赤子之流离”(见《类书集成》,又见宋/沈括 《梦溪笔谈·文艺二》:“如‘自 朱邪 之狼狈,致赤子之流离’,不唯‘赤’对‘朱’,‘邪’对‘子’;兼‘狼狈’、‘流离’乃兽名对鸟名”),“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按 见刘禹锡《陋室铭》),是皆老于文学而见于骈四俪六之间者,自然假借使得好,不知脍炙几千万口也。尝记陈季陆应行先生举似作赋之法,用“高皇”对“小白”。(宋/俞成《萤雪丛说•声律对偶假借用字》) 借音对的作用:两词相对,如果在语义上毫无关系,不能形成工对(同类词语的互对,之前的文章有介绍,)但其中之一有同音字与对方为工对时,就可以借其语音近同,用甲字的同音字与乙字相对,形成音读上的“同类对”,间接满足词语工对的需求,可为对仗工整增色。利用汉字的一字多音的特点,言在此而意在彼,往往可起到诙谐的效果。“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荷(何)藕(偶)杏(幸)梅(媒),是幽默应答。再如“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对锯;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能出蹄。”锯(句)蹄(题),则是诙谐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