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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图书府吏 于 2018-5-8 12:19 编辑
师谓:自五四运动以後,学人争相提倡新诗,但至今数十年,新诗之运动,始终不成体统者,实在是创作太难。旧诗合天才学力,音韵字声而为一。新诗欲只重天才,靠平常语而说出,的确不易。有人不肯此说,提出诗经亦为上古之平常白话语,何以现在却难。师云:子非上古人,安知上古白话语确为如此者。闻者大笑。师又云:白话言语,的确可以作出好诗,但也须留心声与韵耳。诗经音韵,亦甚整严,但不同唐宋诗词之体律。即使欧美外文之诗,亦有其本国文学言语之声韵,唯不同於吾国之定例规格耳。现在白话诗,不顾声韵,只顾堆叠白话辞句,以凑合理想,无怪新诗比旧诗尤为难懂。须知声之与韵,乃天然之法则,草木虫鱼,鸟兽人物,发乎性情者,自然会成旋律,此即声韵之原理也。今人不讲究声韵,只求言诗,恐终难成熟。
师举白话民谣为例云:
郎有心来侬有心,那怕山高水又深;山高自有人开路,水深自有驾渡人。
你说,这不是好诗吗?
又举民谣云:
月亮光光月亮光,月亮光光照妹房,妹妹房中样样有,多个枕头少个郎。
此乃民间男女爱慕之诗,其与关睢之章,当之又何惭哉!
又举民谣云:
斑竹垭,苦竹垭,对门对户打亲冢。亲冢儿子会跑马,亲冢女儿会绣花。
大姐绣得灵芝草。二姐绣得牡丹花。只有三姐不会绣,丢了剪刀纺棉花。
一天纺了十二斤,拿给妈妈把肉秤。一天纺了十二行,拿给哥哥接大嫂。
接个大嫂白又白,开了後门割大麦,三天晒得粗墨黑。
师谓悟得其理,可以言诗矣。
师谓:旧诗言音韵者,学者皆知,唯於声律一道,渐已绝响。师云:昔日从师祖盐亭老人参究心宗,亦蒙指导诗文之学,祖尝示师云:五古为磬声,七古为鼓声,五律为笙声,七律为钟声,五绝为笙磬之馀音,七绝为钟鼓之馀音。师祖云:以此研读杜诗,即可得其声韵之神髓矣。
祖并示自作四律以证其说。
其一,晚眺云:
联袂扶笻出玉溪。山光乱落水禽啼。数声短笛巉崖外。一派斜阳古寺西。
傍夜客帆飞渡急。排空雁字比天齐。归来或过花前後。明月长河星欲稀。
其二,再访教授陈四于鹫台云:
泛月呼船我再来。汀洲雁叫蓼花开。凌霄剑气寒牛斗。永夜书声出鹫台。
万里江天留客咏。满园桃李任君栽。、文翁一去无消息。莫信河山唤不回。
其三,慰陈三丧子云:
支离天道犹能兴。兰桂当时各竞开。谁谓英雄不洒泪。人情儿女最关怀。
心空一念万缘息。眼有纤埃百视乖。试取使齐商子看。自疑人事自徘徊。
其四:再访处士陈三云:
扬鞭吾再访明贤。雨後云开带笑天。一径山花红压屋。几行水鹭白棲田。
过篱竹影随蹄乱。近宅琴声到耳先。见说河山颜色改。嗟君河寄独调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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