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诗社上海诗苑常务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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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是一種生活方式」,這句話來自《中國詩歌網》網站抬頭。我一直堅持認為:詩,首先是一種境界,其次才是一種文學表現形式。也就是說,詩不一定非要借助文學表達不可。建築可以是詩、音樂可以是詩、繪畫可以是詩、大自然的天籟之音以及塵世間的一切表象和內在更是詩。而作為文學表現形式的詩,不僅僅局限於我們通常所說的詩歌這一體裁:小說可以是詩、散文可以是詩、一兩句警語也可以是詩。
對於詩,重要的不是她是不是文學。即使她是文學,重要的也不在於她是否用分行的形式來表達。一切有張力、有彈性、形而上的語言都是詩。詩通過語言而被提示,詩永遠是說不出來的那種意味,直白說出來的都不是詩。
詩藏在語言的背後,藏在語言的交接點,藏在語言與語言的連接或跳躍之間。詩是文本的隱匿部分、空白部分,是需要由文本的作者和讀者一起參與感悟的神的語言、繆斯的語言。
神的語言、繆斯的語言,即是詩的語言。神或者繆斯,永遠只說「詩歌」不說「散文」。我們無法定義神,但是我們的確可以感覺到神的存在。這個說法也適用於詩:我們無法定義詩,但是我們的確可以感覺到詩的美妙、詩的存在、詩對於我們精神或靈魂的安頓與餵養、引領與提升。
而且人世間,我覺得只有詩才和神一樣不可定義。其餘的一切幾乎皆可用語言定義——包括神學和哲學,因為這二者都是有邊界的。可是詩不一樣,她像神一樣超越一切人所能定義、所能理解的名相,她沒有邊界:她大而無外、小而無內,說來就來,要來就來,不可阻擋。你只能觸摸她而不能擁抱她,因為她的美妙沒有邊界。
由此可見,詩是高貴的,和神一樣的高貴。可否這樣說:人所能理解也應該理解的高貴,由「人」這一起點出發,依次是:神—詩—神學—哲學——所有在哲學涵蓋下的範疇。
這使我感到,作為萬物之靈的高貴的人,其頭頂最絢爛的光芒就是神,其次就是詩了。因此寫詩(無論用文學或非文學的形式去「寫」)是人最值得、最幸福的一件事。如果一個人缺乏詩意,那麼可以斷言:他絕不可能接觸到、領會到真正的神學或哲學。
現在的人只重物質,不信有神(非人格意義的神),所以談不上尊重神,以至隨著拜物程度的加深而作踐神。於是詩也消解了:極少有人真正靜下心來,懷著虔誠的心態仰望天空以及俯瞰大地——我們的古人尚且知道並且深諳「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因為那裡才有真正的磅礡的詩意啊,才能通過詩意的觸摸去垂聽神、領悟神的話語啊。惟其如此,生活中的大多數人都是沒有一點詩意的,他們拒絕詩甚至嘲笑詩,寫詩的詩人在他們眼裡更是精神病人,殊不知他們自己才是真正的精神病人。於是可想而知,我們也沒有了神學和哲學的引導,縱然有,也只是掛羊头卖狗肉的神学和哲学,要么藉由“神”的名义直接玷污神,要么把高扬世俗的物欲当做“神”间接的玷污神。
现在还有诗的语言吗?在当下浮华的尘世,我只看到飘飞的皆是散文的泡沫或者经幡,那或许是行将就木的泡沫和经幡。这也难怪,当诗意消解,当神学和哲学俱已委身形而下的丑陋的名相,我们怎么会用诗的语言来说话、来与神沟通呢?“你吃了吗?”、“你喝了吗?”、“我爱你”、“我现在就要爱你”……呵呵,我们只能用散文说话,而且是用类似的机器一样运作的肤浅乃至粗俗的散文说话。诗,诗神缪斯,你死了吗?
但是我坚信,无论世界多么喧嚣,无论人的精神如何因物质的引诱而下坠而沉沦,在这960万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在这方曾经在物质极度贫乏的情况下却诞生了无比伟大的《诗经》的热土,在这一群有着7000年诗意喂养、文明喂养的伏羲氏和炎黄氏的子孙中间,总有一些稀有的高贵的头颅,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诗意的吟哦,继续以诗的语言与我们头顶的神灵沟通,现在我就要向他们顶礼膜拜,并藉由他们暗中的坚持而鼓励自己,告诫自己:可以不写诗,但千万别没有一点诗意。因为,诗,不是一种谋生职业,而是一种生活方式,用诗歌证明自己的存在,我愿与诗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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