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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的四声八病说在同时代人刘滔的论述
沈约的八病说于唐代已失传,只留下八病题目: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大韵、小韵、旁纽、正纽。然而根椐中唐日本空海的《文镜秘府论》抄录,最能解释八病说的是沈约同时代人刘滔。现在来摘录刘滔在八病说中的论述: 1、平头:沈氏云:“第一、第二字不宜与第六、第七同声。若能参差用之,则可矣。”(平头无引刘滔论) 2、上尾:刘滔云:“下句之末,文章之韵,手笔之枢要。在文不可夺韵,在笔不可夺声。且笔之两句,比文之一句,文事三句之内,笔事六句之中,第二、第四、第六,此六句之末,不宜相犯。” 3、蜂腰:刘氏曰:“蜂腰者,五言诗第二字不得与第五字同声。古诗曰:‘闻君爱我甘,窃独自雕饰’是也。此是一句中之上尾。沈氏云;‘五言之中,分为两句,上二下三。凡至句末,并须要杀。’即其义也。刘滔亦云:‘为其同分句之末也。其诸赋颂,皆须以情斟酌避之。如阮《止欲赋》云:“思在体为素粉,悲随衣以消除。”即“体”与“粉”、“衣”与“除”同声是也。又第二字与第四字同声,亦不能善。此虽世无的目,而甚于蜂腰。 4、鹤膝:刘氏云:“鹤膝者,五言诗第五字不得与第十五字同声。即古诗曰:‘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是也。皆次第相避,不得以四句为断。 5、大韵:刘氏曰:“大韵者,五言诗若以,‘新’为韵,即一韵内,不得复用‘人’、‘津’、‘邻’、‘亲’等字。若一句内犯者,曹植诗云:‘泾、渭扬浊清’,即‘泾’、‘清’是也。十字内犯者,古诗曰:‘良无磐石固,虚名复何益。’即‘石’、‘益’是也。” 6、小韵: 刘氏曰:“小韵者,五言诗十字中,除本韵以外自相犯者,若已有‘梅’,更不得复用‘开’、‘来’、‘才’、‘台’等字。五字内犯者,曹植诗云:‘皇佐扬天惠’,即‘皇’、‘扬’是也。十字内犯者,陆士衡《拟古歌》云:‘嘉树生朝阳,凝霜封其条。’即‘阳’、‘霜’是也。若故为叠韵,两字一处,于理得通,如‘飘摇’、‘窈窕’、‘徘徊’、‘周流’之等,不是病限。若相隔越,即不得耳。” 7、傍纽:刘氏曰:“傍纽者,即双声是也。譬如一韵中已有‘任’字,即不得复用‘忍’、‘辱’、‘柔’、‘蠕’、‘仁’、‘让’、‘尔’、‘日’之类。沈氏所谓风表、月外、奇琴、精酒是也。刘滔亦云:‘重字之有“关关”,叠韵之有“窈窕”,双声之有“参差”,并兴于《风》、《诗》矣。’王玄谟问谢庄:‘何者为双声?何者为叠韵?’答云:‘“悬瓠”为双声“碻磝”为叠韵。’时人称其辨捷。如曹植诗云:‘壮哉帝王居,佳丽殊百城。’即‘居’、‘佳’,‘殊’、‘城’,是双声之病也。凡安双声,唯不得隔字,若‘踟蹰’、‘踯躅’、‘萧瑟’、‘流连’之辈,两字一处,于理即通,不在病限。沈氏谓此为小纽。刘滔以双声亦为正纽。其傍纽者,若五字中已有任’字,其四字不得复用‘锦’、‘禁’、‘急’、‘饮’、‘荫’、‘邑’等字,以其一纽之中,有,‘金’音等字,与‘任’同韵故也。如王彪之《登冶城楼》诗云:‘俯观陋室,宇宙六合,譬如四壁。’即‘譬’与,‘壁’是也。沈氏亦以此条谓之大纽。如此负犯,触类而长,可以情得。韵纽四病,皆五字内之瘕疵,两句中则非巨疾,但勿令相对也。”. 8、正纽:刘氏曰:“正纽者,凡四声为一纽,如‘任’、‘荏’、‘衽’、‘入’,五言诗一韵中已有‘任’字,即九字中不得复有‘荏’、‘衽’、‘入’等字。古诗云:‘旷野莽茫茫。即‘莽’与‘茫’是也。凡诸文笔,皆须避之。若犯此声,即龃龉不可读耳。” 以上是《文镜秘府论》中,空海先自己论述八病说,在论述中引了三个人的原文:一、沈约,二、刘滔,三、元兢。三人中数刘滔之原话最多,八中有七。按沈约自己创建了八病说,应该引沈约的原话最为恰当,但却是引刘滔原话最多,其原因有两个可能:a、沈约话在当时已失传,刘滔话还在;b、 从蜂腰说:刘氏曰“蜂腰者,五言诗第二字不得与第五字同声。……又第二字与第四字同声,亦不能善。此虽世无的目,而甚于蜂腰,可见刘滔是在承认沈约二五异声的同时,更强调二四平仄更为重要。但不管怎样,在六朝永明体时代,对五言句子中的四声运用已经很成熟,特别是四声二元化平为一声、上去入为一声,两声是浮声切响的铿锵关系已建立。 至于唐人元兢解释八病说也夹在其中,只不过证明元兢的诗论发展于沈约刘滔罢了。 《文镜秘府论》将八病增至“二十八病”,其九病以后再无沈、刘之说,而元兢还在唠叨,足见二十八病只与唐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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