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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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填词至要在于谋势。作词之难,在上不似诗,下不类曲,更不同于现代诗。尽管依谱叶韵重要,但这只是技术层面的问题。其最根本在于整体谋势,辨其势识其气韵,整体把握为至要。通常作词者未动笔就喜欢给自己标上了婉约或豪放的定势,此为大病也,智浅。风格问题可为之亦是不可为之,是词评者贴的标签,非作者自我定势之能。词之大势在于主旨和情景,主旨为意,情景为境,是为意境。词讲究清空,勿实质。然一味清空,言之无物,茫然不知所云;一味实质,凝涩晦昧,口号标语式堆砌。清空不可无旨,实质不可无境。如何将主旨以情景隐喻出来,即用什么样的情景、意象表达主旨,是为词之大势;情景之承接转换、纡徐斗健、交相为用、章法融会,按脉理节怕而出之,此为气韵。而情景描摹、用事用典、比兴写意,皆为造势盈气之手段,不可不思。至于遣词炼字、合律切韵是技术活,皆为后话,不可越位盖全。
(五)
词的命意一般而言,忌陋忌庸。然词的娱情功能更为明显,“词为艳科”在宋代一直被视为规范,因此沿《花间》一路的秦观被视为“词之正宗”。而“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的“学士词”,被讥为“要非本色”。词是情感的宣泄,词旨是词者思想和情绪的反映,宋人在“好色”与“好德”之间纠结,故词风上有了花间、婉约、豪放之别。其实就个体词人而言不可贴上婉约与豪放的标签,黄庭坚也作过“把我身心,为伊烦恼,算天便知”(沁园春)之类的艳词,李清照亦有“九万里风鹏正举”(渔家傲)之豪放词句。故我们因该赞同苏学士“无意不可入”的说法,在时代进步到当今,社会纷繁壮阔,更无需纠结,应随性而言,上下五千,德、艳、俚、正无可不入词意。但在表现手法上,我们还是要尊重词的规律,不可太直白,力求清空隐含、古雅峭拔,以险丽为贵,婉约要有味、壮语要有韵、秀语要有骨、出意要有境。
(六) “词以无题为上,文即题也。若有题者,实不得不耳,乃文所不能尽述其曲,以小题为照应也。使人未读已有几分暗揣,而词中机趣,隐然折射矣。词固当先有题旨,然究系大义,能者往往作毕而后加题,以为关照,收笔外意内之功。要之,题不犯面,简雅为宜。白石词极清空骚雅,而时有题面相犯,为人所讥,不可不知”。(《半梦庐词话》)。词之妙,莫于以不言言之,其非不言,而为寄言。所以词题是一大为难之事,白之,透旨;虚之,离旨。所以前人大多不作题,留人想象空间矣。这也需要视情况而定,如词体本很空灵,这就要好好拟题,以便读者理解词旨。
(七) “填词以形象景物系于辞语,于是有词境之说。若一味以情语说去,便失词体。然词境之造设,关乎人之天分、学养、识见、工力,亦犹画家笔下之远山近水、草树亭桥,无非画面所需。所异者,一语言一笔墨耳。画家运笔贵构思,词家曷独不然?”。“词之制作不外得题、选韵、运思、构拍,但能平仄合律,其事毕矣。然则有高下之分何也?高手造境写景,看似全不关情,而实已寓情于景,使人读之不自知其缘景触情,为之感染,况乎字面琢磨,不著痕迹,读来皆天然好语,环诵不能忘怀,此所谓面与里也。而低者往往一句写景,一句言情,虽曰表里相生,已落下乘矣”(《半梦庐词话》)。词之妙在于寄托,要借画面、情景来表达情绪,深于比兴意象。不似诗可以直抒胸臆,看似无要紧语,正是极要紧语;看似乱道语,正是极不乱道语;觉事异而情同,事浅而情深;写风月而言中意。故画面感应强,色香味宜无不俱。说白了,就是如作绘画,而不直接语,留观者想象的空间。词的魅力就在于此,不太白,留读词人去悟白。写词是艺术创造,读词同样是艺术联想与创造。(待续) 作者:一色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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