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吴县娘俩的故事】

王泽生

    【孙吴县娘俩的故事】
    （2015-4-26下午2点）
    护士长魏红燕，小个子，强力安排人进来。李泽湖老汉挂床，被拆床了。后勤打扫卫生的胖女人，给拽走了床垫子。进来的是娘俩，孙吴县城里的。她男人酒后骑摩托车撞死，三年了。孩子18了，叫张仕帅，母亲亲昵的叫他——帅。
    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小眼睛，白净净，高个胖乎乎的，很讨人喜欢。克东的许老太太好事，唠嗑总是打听旁人隐私。他母亲不在屋的时候，众人问他父亲，他不说，只说从没见过父亲。
    这孩子胸椎结核，在网吧熬夜闹的，游戏代练，曾先后给他母亲一万块钱，去年治病。第八第九跟肋骨烂没了快，胸腔化脓，主治大夫说后侧打开，抽脓。肺子上有个洞，怕开胸大出血，所以现在内科消炎两周，一般都三周。
    他主治大夫是杨大夫，一个小个大脑袋，走路蹿蹿的，近视镜，活像一颗大萝卜。
    他母亲41了，红脸膛，心眼来的快。徐娘半老了，还算漂亮，我叫她紫衣女。治疗费十来万块吧，据她说，在和骨科主任接洽的时候，杨大夫问了手术费用，说得六七万块钱。这么大费用谁也不堪的，她在等她妹妹打钱过来，但至今没信。尘肺、烟肺等等，肺心病若干种。这孩子的肺空洞是噱头吧，可能手术费用还在筹措中，或尚无着落。在大把的花销面前，多么慷慨的人都会直败道，而又不得不承受着。是啊，对于延续自己的生命，任何理由都是托词，生命是需要把尿的婴儿，娇滴滴的脆弱。
    去年她有病，骨灰炎，四个脚趾甲全抠掉了（大脚趾、二脚趾）。还患有双肾结石、胆息肉、脂肪肝、卵巢囊肿。他母亲全身都是病，子宫肌瘤，手术了九千块钱，去年在黑河做的，农合报了一半。此外，髋关节又长出一个玻璃体，有时候溜进关节里，就得揉许久才揉出来。看了大夫之后，说只能打药——玻璃酸钠，两支一百五，保守治疗。这药就像润滑油，髋关节就像轴承。因为年轻，才保守治疗，或者打封闭针止痛，等不等动那天，再换髋关节。现在换了，也就挺几年还得换。
    她说，也就十天八天九转骨科去了，内五科的杨大夫和骨科会诊好几次了。孩子的手术在期待中，他娘俩阴差阳错和我住在了512，这几天512满员了。
    这天，她发现，每周清单上是农合字样。她娘俩是孙吴城里户口，应该是城镇医保啊。于是，就找杨大夫到门诊交款窗口，在微机里改过来，足足忙了好一会。而转院单又生问题了，缺少孙吴县医保局的戳子，她打算托火车上的熟人，捎回去卡戳。
    她姓韩，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婆婆，就有啥样的儿媳。可公婆对她不好，就住在娘家，母亲把楼产过继到她名下。她爹是个拾荒者，从垃圾箱弄来各种食物残渣，还有饭店的折罗，养起了泔水猪。虽不是饲料猪，可和垃圾猪有何区别呢。原来一年一茬，到年底300多斤才杀，肉太肥了，人们不喜欢。今年就一年两茬，一百多斤就处理掉，皮薄肉嫩。她老爹扒垃圾箱就足够饲料了，比如城里人吃剩的青包米，晾成包米吊子，冬天弄下粒来喂猪。比如前不久，捡了一丝袋子沙丁鱼，喂狗，还养了一群猫，那猫啊贼能下崽。比如，菜店的烂菜叶等，拿回来给邻居们。这次孩子做胸椎手术，一切等项的开销，全由她爹掏。她的婚姻成了转基因包米，而转基因作物，据说猪吃了不孕。她的爱情患了不孕症。
    胆囊息肉，让她恐惧鸡蛋。而兴隆镇汪老太的大女儿，一顿能吃三十个鸡蛋，在年轻的时候，还爱吃辣椒到了着魔的程度。这天晚上，她告诉韩某，她们那出产绿皮鸡蛋，而绿皮蛋胆病的可以吃。绿皮蛋跟小鸭蛋似的，蛋黄很小。她让留下电话，买一些拿回孙吴县娘家饲养。
    昨天下午，双井子的罗某领着逛街，有克东县许某的老伴，有韩某，还有汪老太大儿媳。他们去了呼兰城大市场，去了卖服装的“衣饰界”。韩某买了个电热锅，买了一些柴鸡蛋，27日早在病房开火了。还有一些活物，蚕蛹，也将煮了给她儿子补蛋白。病房里是不允许用电的，包括电褥子，只让手机充电。今早，杨大夫查房过来，给她儿子看了下，说得等到五一长假上来，拍片，何时手术再做定夺。
    生活中总有不幸，那些不幸的人们也在幸福的活着，他们短暂的悲痛过后，依旧鼓起生存的勇气，去创造自己的生活。

大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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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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