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命运的希望(随笔) 命落斜阳一首歌,吟诗堪比老东坡。 几多心事随花尽,一幅云霞靠佛陀。 再起东山无气力,安居石屋有青禾。 春秋养性田园走,学那大苏淘浪波。 上面这首七律是我今晨早起下地时随口吟出,也没有管他平仄和是否合律,就是老人的一种感情的抒发。诗的意思是说,人一旦进入老年,就无所作为,就像一首寻常的歌。老人靠吟诗来打发岁月,他吟出诗的数量可以和苏东坡相比,老人的过去一切如花凋落,没有再开的希望,晚景的那片生存的云霞还得靠佛陀保佑。老人无力再起东山创业,只能安居在石屋里吃着自家种的青菜禾苗度过每一天。人老了要多多修心养性,一年四季多到田园里去走走,学习苏东坡,乐观的面对这生活的波涛。 吟着诗就想起苏东坡,这个一路遭受贬谪的人物。想着这个具有才华的人,真的是一生太不顺利了。因为他与权倾朝野的王安石政见不同,不赞成王安石变法,遭到“乌台诗案”的牵连。王安石倒台后,他又与新党司马光不大和睦,因此就像一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连连被贬,官越做越小,离家和京都越来越远,从汴梁到杭州,从杭州到黄州,从黄州到密州,从密州到徐州,最后迁徙到海南岛琼州,条件越来越差,真的是命运不公了。他在《前赤壁赋》中感叹:“哀吾身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惟有江山清风,与山间明月,耳得知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命运不济,苏东坡就深谙山水之乐,宦海沉浮;但是他总是舍不得那一顶乌纱帽,他想得很是明白,认为丢官也无所谓,但是做起来就不免流俗,就是后人评论的那样“有心自省,无力自拔。”不能干脆地脱下官袍,于是就成了政敌的羔羊,被到处赶来赶去。苏东坡为何不“挂印封金,拂袖而去呢?”还是那句话,在功名富贵的诱惑面前,他试图保持独立,不当小丑,这是比骆驼穿针还难的,大文豪也不能例外! 据史记载,“乌台诗案”找到苏东坡后,苏轼吓得“脸色陡变”,几次还寻死觅活。蒙羞至此,但是他还是忍了。一向在道德面前过于讲究的文人,放不下十几年苦读换来的功名。归隐,毋宁死。苏轼写过一篇《方子山传》,方子山与苏轼有交往,是黄州,光州一带的隐士。在苏轼眼中,隐士就是“异人”,苏轼是不愿意去当隐士的,因此他宁可当个小小的闲官…… 其实当官很不容易,辞官更加难。除非统治者一下将你处决,那就不当官了。自己辞官不大容易下决心。紫袍金带死死的捆住了苏东坡之流的独立人格与自由生活。人到老年,即使退休了,也没有真正的自由生活,还要一样受法纪的约束,受制度的管理,只要你拿着养老金,你就得服从上司的指令。这是你自愿的,流着眼泪与真性情、与幸福自由擦肩而过,只有在临终的时候,你才可以像卓别林一样自嘲一下:“喜剧结束了。” 苏东坡在遭贬的日子里写了许多诗词,那只不过是文人的一种排遣方式,诗词歌赋,棋琴书画,寄情山水,喝酒品茶,是文人们自我宽怀自我的灵丹妙药,也是他们逃避现实的避难所。有学者评价说:“古代文人的人生思想是少年游侠,中年游宦,老年游仙”听起来有理,其实未必尽然。苏东坡传世的文章、轶事极多,诗词更为一代巨匠,难有匹敌。东坡一生历经坎坷,达则金马玉堂为帝王师,穷则食芋饮水为南荒逐客,因此胸臆中积郁一腔难平之气,不吐不快,所作诗词两千余首,皆是从性情深处倾泻出的真情感。大磨难成就大风流 ,大悲欢书写大人生。有人评价说,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瘾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已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其实这些都是后来者的评说。其实苏东坡就是一个苦命的人。 从《三字经》启蒙,功名思想就深入了每个中国人的骨髓,“教五子,名俱扬”,谁家的子女都想出名,有官做。酒量水浒中的阮氏族兄弟看起来鲁莽,其实他也晓得拍着脖子喊:“这一腔热血,定要找个识货的买主!”草莽英雄尚且如此,何况长期被入世思想浸淫的儒生呢?因此,苏东坡内心还是想做官,向保住一丝丝希望,但是他想的是做好官,因此注定是不得志的一生。至于文坛的大名不过是另一种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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