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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东乡高桥赋
癸卯二月之十八,余生有幸而跻杖朝。自调任县之教研室,便离开乡之老高桥。每岁清明,当回乡而扫墓;一声杜宇,便返程而归巢。如是年年,竟廿载而暌违;自然夜夜,犹一梦而难熬。乘儿车以了心愿,得酬梦以见院桃。
至于老高桥,大变貌。穿垅油路而宽平,夹道红枫而艳俏。塑棚波白,涌两侧而连绵;莼菜菰翠,藏一路而茫渺。金黄稻穗,掀浪起于秋风;渠碧菱丝,绾云闲于水草。睹迎面牌坊题字以高桥老街,瞻回肠高桥振衣以诚心情抱。桥北新拓,逾袁家坝而成街;桥南新妆,越金井河而通道。将复小长沙之称,栉比店铺;还拟秀山水之名,鳞差爱好。
再观金井河,桥洞过。水鳞鳞,波娜娜。览夹岸之柳条兮,竟撩流之馋唾。感双凫而嬉游兮,嗟孤老而飘簸。临河感流以叹逝兮,倚桥仰天以安妥。
竣风光带而千寻,添亲水台而十处。增上下便桥以凌波,宽南北堤路以亲渚。
看华灯星挂于河两边,想昏夜珠明于堤万树。游人如织,攘臂于树丛间;远客已迷,折腰于水影侣。娃嬉投石而击水漂兮,月上流光而碎波妩。笛管吹之调悠扬,歌声嘹之情倾诉。蛙息鸣,鸟敛羽。一河秋静以沐天光兮,万里夜凉以惊烟曙。何其乐哉,漫自老欤!
穿老街,傍山联绵于里许;遇故旧,颔首感慨于街头。小童不识,扭身跑而羞呼;邻叟相遇,交臂拥而笑搂。忆过去竟滔滔不绝,说现在犹落落难收。
热情相挽,诚挚领游。再三谢绝,容与淹留。
于是至赋棠冲,一冲翠荷而冉冉;奔学堂湾,一阵馨香而娓娓。挺修杆于波澜,绽莲花于苍翠。影斜于红裳,莲艳于绿被。敛若含羞,荷叶田田而簇拥;婉如凝眸,柳条纤纤而掩翳。观其本生于污泥,叹其末出于清水。风过来,荷叶相依以簌簌;雨洒去,鼓点频急以璀璀。
然者时间总匆促,此际犹徘徊。依依归而去,恋恋安所回。情长于此地,别久亦行杯。含老泪而雾眼,隐衰容以秋衣。车行行以去远,意脉脉而追陪。
癸卯七月十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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