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生死与共》

青幽山岚

今天是2024年的5月11日，明天就是汶川发生特大地震灾害十六周年的纪念日了，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段让人刻骨铭心的曾经......

生死与共

         南朝宋文学家鲍照曾在一首七言诗中，这样写到：“宁做野中之双麂，不作云间之别鹤。”吟来，让人为之赞叹！可谓形容夫妻恩爱的千古名句。我以为，其诗所言之意不仅仅是简单地对天发誓，而是通过诗意地表达，来宣示对爱情不变的思想和信念。虽然，平凡中的我和我的那个她，结婚几十年，从没说过像诗中那样动人的誓言，但我们有幸在汶川发生特大地震灾害之时，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汶川发生了特大地震，我所在城市因离地震中心的直径距离不是很远，所以，震感非常强烈。当时，住七楼正午睡的我， 被剧烈地抖动震醒后赶紧跳下床来跑到洗手间里避灾，等抖动感稍微趋缓些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往单位去上班了。到单位后，只见办公室的墙壁上，被震裂出好几条1至2毫米宽、数米长的细缝，不时抖动起的余震，已危胁到在这里上班之人的生命安全。根据现实的危险状况，局里按上级的指示精神，做出了除留一人值守外，其余干部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躲避灾害的决定。于是，我和同事们便来到了临江边的大广场，暂时脱离了危险。可我的家人此时怎么样了，是否都安全，爱人是否也撤离了上班之地?皆因电话打不通而无从知晓。最让人担心的是我爱人，她是医生，那天正好值班，她所在的住院部大楼会否因再次出现特大余震而倒塌？揪心似地担心和焦虑让我如坐针毡。想到这里，无法安坐的我，不顾同事们地劝说，毅然决然地起身向爱人所在医院急奔而去。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偶尔见到一些脸上带有紧张表情的人，匆匆地与我擦肩而过。这情景和场面，让人感觉这往日热闹非凡的市中心，突然陡添了几分恐怖和阴森似的，不由得我加快了步伐。不一会，来到了爱人所在地的医院住院部大门前，值班的门卫有些不解地向我问道：“怎么不去躲地震，是来找你爱人的吧？我刚看到她下楼送走一批躲地震的住院病人，又上楼去了。”“我已经走到江边大广场了，因不放心就赶来看她了。”回完门卫的话后，我便乘电梯来到了爱人上班所在的6楼，只见她正和科室里的几个护士在病房里不停地地忙碌着。见到我，她有些吃惊地问我“怎么跑这里来了，单位上没组织你们到安全点躲避余震吗？”我答道：“组织了，我也随单位的同事们去了，但因打不通你的电话有些担心，所以赶来了。‘’“我没事，正忙着照看和转移病人呢！地震发生后，同样也打不通你的电话，也很担心你！可我是值班医生，不能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去找你。”她接着我的话说道。见爱人平安无事，我那紧张的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
        我俩正说着话，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了 “快跑哦！又开始震了......“地恐怖叫喊声。顿时，感觉地板和病房里的一切物件又开始抖动起来了。一个护士指着墙上的挂钟惊叫道：“你们看，那挂钟左右摇晃得好吓人！”刚经历过特大地震的我，没有再那么惊慌，而是从容地帮着爱人及其同事赶紧招呼病人，并搀扶着他们往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疏散。躲过这10来秒钟的大余震后，我向爱人问道：“这样大的地震，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到外面去躲避吗？”她回答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医院又是特殊地方，我们值班医生总不能丢下病人不管吧？我和护士小张，小周都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还有一个病人在，我们就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最好还是到外面较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如果再有较大的余震的话，保不准这大楼说垮就会垮的，我们何必都在这里一起等死，活着一个也好，至少，女儿还有个爸爸啊！”爱人带着商量的口气且显得有些严肃地对我说。
         看到爱人一脸镇定的表情，听着她发自肺腑的朴实话语，我很感动，鼻子也因此有些发酸，眼泪老在眼眶里打转……没想到一向被我认为不怎么过问政治，还有些大大咧咧的爱人，思想境界居然有这么高，而且还那么在乎我，其执着地敬业精神，不得不让我佩服，不得不让我对她刮目相看。我默默地在心里对她说：老婆，这辈子跟你在一起，值了！这楼真要是垮了，随你一同去了，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值得！
         后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住院部大楼半步。因为，如果我离开她去逃生了，万一特大余震来了，震魔把爱人给害了，那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在人世间呢？既然是夫妻，那就应该生死相随，永不分离啊！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从5月12日下午5点起，一直到5月13日早晨8点，我都一直陪伴在爱人的身边，同她和两个值班护士一起，渡过了那惊心动魄的漫漫长夜。在她们认真履行白衣天使职责的同时，我也忠实地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我们在无数次余震中相互支持、相互鼓励，相互帮助；在无数次余震中，一次次地搀扶着那两位不愿离开病房的病人，到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去躲避。
         那天晚上，我们这对从来没有过什么山盟海誓的夫妻，面对余震不断的特大自然灾害，用行动接受了生与死的考验。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才让我有了夫妻间的恩爱，不只是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不只是在人前显摆地做秀，更不只是以拥有小车洋房的富有来表明，而得靠平时的点点滴滴来积累，得靠两人之间的心心相印来维系，得靠一辈子地不离不弃来印证的深切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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