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 蓬草 2025年5月13日 摧心催泪下,入戏演生活。 解痛逃何处?斯德哥尔摩。
悲剧的意义 蓬草 2024年2月2日 观看悲剧总会带来精神的痛苦和心灵的震撼。既然悲剧让人痛苦,人为什么还要创作和欣赏悲剧呢?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痛苦通常被认为是对身心的损害,比如创伤会影响健康。然而应激镇痛是大脑应对危机的一种方式,可以激活脑的内源性镇痛系统【1】。应激镇痛有助于动物在对抗中忘记痛苦和逃避,而选择战斗。疼痛也会激活大脑的镇痛系统。例如,长跑会导致一定程度的组织损伤,但这反而会促进内啡肽的释放,不仅能减轻疼痛,还能带来欣快感。同样,精神创伤也可能触发类似机制。研究表明,悲痛能增加脑内内啡肽水平,而这种应激镇痛机制不仅存在于动物实验中,也得到临床研究的支持【2】。 将这一神经科学原理推广到悲剧的欣赏是合理的猜测,而实验数据也确实支持这一观点。相较于观看情绪平淡的电影,观看情绪激烈的悲剧情节会提高疼痛阈值(即增强耐受疼痛的能力)并促进社会凝聚力【3】。这种机制对于个体和群体的生存都至关重要,它帮助我们适应环境变化,应对生活危机。而在此基础上,悲剧不仅满足了生物层面的需求,更触及精神层面的渴望。当悲剧激活内啡肽和奖赏系统时,它带来的并非单纯的快感,而是一种深刻的体验——悲痛之中蕴含着理解、思考和成长。 悲剧的力量在于,它让人深刻地体验和反思善恶美丑,从而影响其未来的行为,引导人们在现实生活中规避丑恶,追求善美。悲剧以消极的结果警示人,使人更珍惜积极的可能。 在欣赏悲剧的过程中,观众往往会随着角色的命运而挣扎,在精神上与他们共情,并对各种价值观念进行评估取舍。这不仅是情感上的投入,更是一种思想上的锤炼——在悲剧的镜像里,人们无意识地预演自己在现实中的抉择。 甚至在戏剧落幕后,悲剧仍会在观众的内心回响。他们可能会在脑海中反复排练,甚至试图“重写”剧本,期望更美好的结局。所谓“人生如戏”,每个人都在现实舞台上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悲剧则提醒我们: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角色? 近代以来,中国经历了许多现实的悲剧。我们也曾被抛入其中的一幕两幕,当过群众演员,参与过合唱,扮演过受害者,甚至也为加害者叫过好。我们可能算不上好角色,也未必是清醒的观众。导演们抢走了剧本,将其视作武林秘籍,秘不示人。于是,真正的故事被遮蔽,幕后之手隐匿无踪。而新式悲剧的最高境界,便是让群众演员以为自己在演喜剧,只笑不哭。按照九齿钉耙划出的道道走台步,演好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的角色,才是“正道”。 然而,悲剧的意义正在于追问:什么是事情的真相?面对不同的价值观,我们该如何取舍?如何平衡理性与感性?人未必主动选择丑恶,但如果不明真相,不辨是非,不识美丑,就会以假为真,以恶为善,以丑为美。真相或许藏在幕后,但追问的脚步不能停下。 参考文献 【1】Butler RK,Finn DP. Neurobio. 88(3):184-202,2009.
【2】Institute of Medicine. Bereavement: Reactions, Consequences, and Care. Washington, DC: The National Academies Press, 1984. 【3】Dunbar, R. I. M., Teasdale, Ben, Thompson, Jackie, Budelmann, Felix, Duncan, Sophie, van Emde Boas, Evert, Maguire, Laurie. Emotional arousal when watching drama increases pain threshold and social bonding. Royal Society Open Science, 2016, Vol.3 (9), p.160288-160288; England: The Royal Soci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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