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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温柔的风 于 2025-8-16 16:48 编辑
因为岳飞的一曲《满江红》写的是如此壮怀激烈,所以好些初学填词者认为《满江红》这个词牌只能按岳飞《满江红》的套路去写豪放词,其实这样看问题是不对的,最起码都是片面的。
《满江红》据说始于唐代,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柳永四首《满江红》均属"北宋新声"的创调之作,且《钦定词谱》以其"暮雨初收"词为正格,这样柳永反而成了《满江红》创调者了。
《满江红》的音乐属性属于仙吕调,仙吕调的声情核心是"清新绵邈",具体表现为:
1,情感基调:哀婉含蓄而非激烈直露。2,表达方式:绵长细腻的铺叙。3,适用题材:相思离别、羁旅愁思等。
柳永正是婉约的代表人物,其现存四首《满江红》中,《万恨千愁》写闺怨,《暮雨初收》写羁旅,《·访雨寻云》则以“访雨寻云”比喻寻访美人,描绘女子的天真妖丽仪态,并在下片表达离别后的相思苦楚和幽怨,主题聚焦于爱情的寻觅和相思之情。《匹马驱驱》的主题是羁旅孤寂与相思,婉约词都擅长细腻抒情,如离愁别绪之类,柳永的四首《满江红》也正好体现了这样的特点。
张先的《满江红》《飘尽寒梅》也是以追念旧日爱情的爱情载体,用“水明山秀”“小桃新柳”的婉约意象替代金戈铁马。这种题材转换相当大胆,以致明代《古今词统》评其“以锦阵花营之笔,写少年浪荡之情”。辛弃疾的《满江红》《暮春》则能精准把握“婉约其表豪放其骨”的双重性,纳兰性德的《满江红》《代北燕南》则是悼念亡妻的代表作,其风格有慷慨悲凉之气,传统婉约词少见这种特质,正是纳兰突破之处。上片“代北燕南”开篇就是时空对仗,冷色调意象群构建视觉苍凉,胭脂山”突然跳暖色,形成记忆闪回,这瞬间的明艳反而强化了当下的灰暗,下片“销不尽悲歌意”则用否定句式制造情感淤积感,这远比直说“我很悲伤”明显是高明得多了。值得一提的是,纳兰性德正是清代婉约的代表人物。
《满江红》因为短句密集而显得声情郁勃这点是对的,加上又以发音极为短促的入声押韵的话更加强了郁勃的声情,而用曲而昂的上声和清而远的去声韵就或多或少地抵消了郁勃的声情,押哀而安的平声韵就更不必说了。撇开音乐属性来说,《满江红》这个词牌的声情特性不仅跟其短句密集有关,也跟用韵的选择有关,更多的还是跟文辞的组织、情感的构建和表达的方式悉悉相关。
名词效应跟名人效应有很大的相似性,因为岳飞的一曲《满江红》而被认为《满江红》这个词牌只能填慷慨昂扬的豪放词的话则就是陷入到某种误区中去了,厉史还有象上面所举的婉约之《满江红》也不能随意就忽视了。
《满江红》这个词牌大致经历了唐代的《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这些别名的初创期,而后接着的是北宋新声的创制期(柳永奠基/张先变革),再然后是南宋的转型期(岳飞豪放化),而后经历了元代的断层期,再又经历了明清时代代重构期(版本定型/风格柔化),至于网络时代的某类人只知《满江红》的豪放而不知《满江红》的婉约就不必多说了,说穿了其实多是宣传需要及老干体之风的流弊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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