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已非那可說、赵孟頫的馬屁功 句容·穿越梅嶺
赵孟頫在艺术上的成就是杰出的,《元史》本传称他“有《尚书注》,有《琴原》,有《乐原》,得律 吕不传之妙,诗文清邃奇逸,读之,使人有飘飘出尘之想。篆, 籀, 分,隶,真,行,草书无不贯绝古今。其画有山水,木石,花竹,人马,犹精致”。确实赵孟頫有着多方面的艺术才能,书法流转圆美,称为“赵体”,绘画技艺更是开一代风气。诗歌得到胡应麟等的高度评价。“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便出于他的《岳鄂王墓》诗。陶宗仪对此诗极为赞许,“岳王墓诗,不下数百篇,其脍炙人口者,莫如赵魏公作”。 现在的人只知道赵孟頫是个才华冠绝的艺术家,,稍带点风流多情,这是因为他富贵后想置妾,写了一首小调向其妻管道升投石问路,夫人遂答以一曲《我侬词》,写的缠绵,真挚。其实赵孟頫在官场也很有一套,颇像他的书法风格,圆转。被称作“元诗四大家”的杨载就说道“孟頫之才为书画所掩,知其书画者,不知其文章,知其文章者,不知其经济之学”,所谓的“经济之学”就是经世济民,治理国家。 我们且撇开他的诗书画,来看看赵孟頫的经济之学。 赵孟頫的出身是显赫的,是宋太祖的十一世孙,五世祖是孝宗赵昚的老爹,赐第于湖州,曾,祖,父都为宋朝的大官,本人十四岁就靠祖上的余荫补了官。像这样一个和赵宋王朝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帝胄,宋亡后没有一死以见列祖列宗于地下,却于至元二十三年【公元1286年】随侍御史程钜夫跑到大都当起了元朝的兵部侍郎。一直受到世祖,成宗,仁宗三个皇帝的宠信,这颇令同僚和蒙古人既嫉妒又无奈。 丞相叶李就曾经极力反对忽必烈重用赵孟頫,理由是赵乃亡国之后裔,其真正的原因是叶李怕赵孟頫抢到嘴的骨头。有一次忽必烈问赵孟頫留梦炎和叶李优劣,赵答道“梦炎臣之父执,其人重厚,笃于自信,好谋而能断,有大臣之器。叶李所读之书,臣皆读之,其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之”。这样的不给面子,叶李那得不恼火。其实赵孟頫对留梦炎的评价言过其实了,忽必烈不满意,就叫他写诗讥刺梦炎,有“往事已非那可说,且将忠直报皇元”句,留梦炎因此而对他怀恨终生。忽必烈的这一招非常高明,就好像梁山泊王伦的“投名状”一样,老留是你赵家的状元,由你这个已经半跪的主子骂他软骨头,作为主子的赵孟頫心中也未必好受。他自己也深知此意,虽然深被知遇,总是小心绕过政治上的各种暗礁,对于国家大事,赵孟頫也未完全置身度外,有时也说点不关痛痒的话,皇帝听便听了,不听,于国,于人,于己都无损害,这就是他的圆滑之处。有时遇到大事,他就会做缩头乌龟,叫别人做出头鸟,丞相桑哥专权贪污,赵对彻里说“桑哥的罪和宋朝的贾似道一样,可惜我是一个亡国之后,说了皇上未必肯听,大臣中知书识礼,慷慨有大节并且为皇上所信任的,没有那个比得上您老人家了”,一番话说的彻里血气上冲,就真跑忽必烈那去做忠臣了,结果被吾皇万岁打的睡倒在地。历史演义作家蔡东藩对赵孟頫的这种做法非常鄙视,“你于宋亡时何不拼命,至此却教人拼命,自己却又袖手旁观,好个聪明人,我却不服”。 进入国家权力中枢是很多人的欲望,赵孟頫对于忽必烈的叫他“与闻中枢政事”则极力推辞,真是圆滑的可以,深得公仪休的欲鱼之道,正是因为他的马屁功夫厉害,所以忽必烈令他“出入宫门无禁”,成宗赞他如李白,苏轼。仁宗更是不断升他的官,这些遭际完全超过了他所讥刺的“往事已非那可说”的留梦炎。谁说登龙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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