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幽幽草 于 2016-7-7 06:43 编辑
唠叨里的爱 “ 都说女人爱唠叨，尤其是老女人。”也不知这话是谁总结出来的，也不知说得是对还是错？我老伴儿就是一个最爱唠叨的老女人，有时唠唠叨叨、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真叫你闹心。就连孩子们都说：“老妈净操没用的心。” 我去参加婚宴或朋友聚会她就唠叨地说：“少喝酒多吃菜，别见酒不要命！”我说：“记住了！”我出门买东西她像嘱咐孩子似的说：“把钱揣好了，别像去年似的都不知道怎么丢的！买完东西别忘了拿回来！”我说：“知道了！”有时见我邋遢的样子就说：“你那衣服就像炸果子似的，就不知道脱下来换一件穿……”饭后为了躲避她的唠叨我就带上儿子的MP3，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书，她一把拽下耳机吼道：“吃饱了就知道躺下看书，快起来出去溜溜弯儿、消消食儿，你看看哪个老头儿、老太太不去广场走圈儿……” 为了耳根子清静，我总是邀上老李大哥去汤河蹲宿钓鱼。每当临行时她还是那套老话儿：“摩托车慢点骑啊，河边凉、风硬、晚上把毛衣套上，香肠、咸鸭蛋、糖饼、还有蚊香放在……”我说：“哎呀，你可别再唠叨了，等我给你钓条大鲤鱼回来！”“拉倒吧！啥时候看见你钓过大鱼，我那五十斤苞米面儿都让你蒸窝窝头给喂鱼了！你手机带没……”我哼着哈着，一脚踹动了起动杆，发动机的轰鸣淹没了她的唠叨声...... 我们把海杆支在河沿上守杆待鱼，我和老李大哥一边喝着小酒儿，一边唠闲嗑。大哥：“咱在河边这么一呆呀，真是心旷神怡啊！可算远离了你弟妹的唠叨了。”老李大哥放下酒瓶子说：“我想听句唠叨可都听不着了！去年你嫂子没了，我耳根子倒清静了，可我却孤独了。如今啊，再想听她的唠叨也只有在梦里了……”老李大哥的老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那声音也有些哽咽。他拿起酒瓶闷了一大口：“老弟啊！你别有福不知福，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我觉得唠叨不是嫌弃也不是埋怨，那可是一份情，一份爱呀！原先你那老嫂子唠叨的比弟妹邪乎！身边如果有个‘吵架拌嘴’的伴儿那也是生活里的一项乐趣呀……” 我望着倒映在水面上那夕阳的余辉，我的心河泛起了一股内疚的波澜。我仔细品味老李大哥的心语，我觉得我真是个很幸福的老头儿。老伴儿与我风风雨雨过了近四十年的日子，都是她关心我的时候太多，我关心她的时候太少太少。我几次患病住院都是她白天黑夜的守护，顶风冒雪送饭，全心全意就像母亲在侍候一个不会自立的孩子一样，尤其是95年我那次腰间盘大手术…… 蜜吃多了就尝不出甜味儿来，得到的爱多了就感觉不出爱的火热。细想起来，老伴的每一句唠叨其实都是爱恋的箴言。她的唠叨里充满了深情和依恋，也充满了牵挂和责任。家里的一切家务不都是她承包了吗？家里的大事小情不都是她在操心吗？我自责我自己：我做过几次饭？刷过几回碗？洗过几回衣服？也难怪老伴儿揶揄我“油瓶子倒了都不扶”。我真的不应该嫌弃这个跟了我半辈子爱唠叨的老伴儿…… 本来准备两天的酒还没到晚上就喝光了，我低头望了望河沿上那躺着的两个空酒瓶发呆。老李大哥双手托腮凝望着海杆梢上那一动也不动的小铃铛，他不时地还瞅一眼天边飘动的流云。我猜想，他一定是沉浸在对老嫂子的怀念里吧。我对老李大哥说：“咱们都钓了一天了，净钓这些‘小白鱼儿’了，酒也没了，我看咱们回家吧！” “还有这些窝头呢，咋办？”“扔河里喂鱼就当行善积德了吧！”我们收拾完渔具，把窝头就像撇手榴弹一样扔进河里，平静的河面上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登载《辽宁散文》201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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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7 06:4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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