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牛皮手风器】

王泽生 · 发表于 2016-9-9 22:53:42

【老式牛皮手风器】
（2016-9-9晚绥化）
我使劲想要忘掉，一把旧而又旧的手风器，但真的好难。
那是2011年上半旬，我在东城红旗路旧货市场某地摊上买的，也是偶然遇到就顺回家了。那时绥化城正值大拆迁的最高潮，遍地是废墟，遍地是建筑工地，各种旧物也涌满了市场。这件手风器在诸多旧货中很扎眼，与摊主简单一搭讪才15块钱，我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呢。也许世上最贱的是它，最贵的也是它。
这件手用式手风器，就是吹尘器，相当于现在的电吹风。以前我电脑配置几乎是废品，隔三差五闹毛病，冬季温度低一些就不打火。夏天温度过高也是，但最主要是灰尘大经常不启动，这老古董就成了专用除尘工具。紫华搬出主机箱，我挥着这家什使劲憋气再挤压出去，那气囊所产生的风是极有限的，我汗流浃背。它也汗流浃背，我相信，它是有生命的。
那就是个皮老虎，而且还是上乘的真皮，真正的牛皮。更确切地说，他像个跳水运动员，憋足气，倔强的纵身一跃……灰尘跟树叶一样，打着旋儿飘下来。
它已残旧，无法阻止的残旧，这铺天盖地的残旧。惟一的激光标签也模糊不堪，依稀可辨的是沈阳市某某机械加工厂（字迹有缺损），300型的。还有这个标志M/N，可能前者是最大公约数，后者应该是最小公倍数——它的肺活量还是不小的。
我的心跳，也是她的心跳。看着它闲置一旁，沉寂了N久，它也许习惯了孤独。寂寞是岁月的花朵，曾经一朵比一朵绚烂。看，那破损的样子，它出过很多力气的。
这类手风器网店上有卖的，原来并不稀罕。它铁皮的喷嘴，两个褐红的夹板很像乒乓球拍，那牛皮和靰鞡鞋的一样原始。
这个世界太吵了，只有这牛皮鼓让我久久驻足，并屏住呼吸。它鼓气的那一刻，真就是一顶牛皮鼓。也许世间最沉闷的是它，最响亮的也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