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不为 成王安在

水榭亭台

管仲不为，十族惨于真召忽
成王安在？一言愧煞假周公
——李桐题方孝孺祠

　　1399年，明太祖朱元璋去世，由于太子早已死去，就由太孙朱允炆继位，年号建文，史称建文帝。不久，朱元璋的另一个儿子燕王朱棣从北京起兵，最终击败了忠于建文帝的部队，攻入首都南京，夺得帝位。当时的著名学者方孝孺因为忠于建文帝，不愿为永乐帝服务而被“灭十族”。直到一百多年后的明朝正德、嘉靖年间，朝廷才逐步为方孝孺平反，其家乡浙江宁海也才建了祭祀他的祠堂。

　　据《左传》记载， 春秋时齐国国君齐襄公死后，他的儿子公子纠和另一个儿子公子小白（即后来的齐桓公）争夺继承权失败后，与管仲、召忽等随从人员一起逃亡到鲁国。鲁庄公迫于齐国的外交压力而杀了公子纠，召忽自杀，而管仲没有自杀，被送回齐国。齐桓公不仅没有杀管仲，还重用了他。后来，管仲成了辅助齐桓公成为五霸之首的著名政治家。

　　上联用召忽、管仲的典故，说方孝孺宁愿像召忽忠于公子纠那样为建文帝而死，不愿像管仲改事齐桓公那样臣服于永乐帝，而且召忽只是本人被迫自杀，而方孝孺是以被“灭十族”为代价的，所以其惨过于召忽，而其忠也过于召忽。

　　据《明史》记载，永乐帝夺取帝位后，要方孝孺来为他起草登基的诏书。方孝孺一到金殿就大哭。永乐帝为自己解释说我只是要效法周公辅成王罢了。方孝孺立即反问：“成王安在？”所谓“周公辅成王”是周朝的典故，周武王去世时，儿子周成王年幼，由周武王的弟弟周公辅助他管理朝政。现在永乐帝也说自己是效法周公辅助成王，可是他要辅的 “成王”（即建文帝）却并不存在（有的说建文帝已经自焚而死了，也有的说是逃走了）。方孝孺这一锐利的反问，揭穿了永乐帝所谓效法周公辅助成王的假面具，当然弄得永乐帝非常狼狈。最后，见方孝孺坚决不肯为他草诏，永乐帝就下令把他处以“磔刑”，即凌迟处死了。同时还牵连诛杀了方孝孺的宗族亲友，包括一部分门生共数百人。由于被杀的人还包括门生，超出了传统的“灭九族”的范围，所以被称作“灭十族”。受到这种残酷对待的，方孝孺是古往今来唯一的一个。

　　此联用典十分贴切，用于方孝孺祠堂，可以称得上是“如生铁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