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姆《马克思人的概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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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写道：“我们现在假定人就是人，而人跟世界的关系是一种合乎人的本性的关系；那么，你就只能用爱来交换爱，只能用信任来交换信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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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写道：“我们现在假定人就是人，而人跟世界的关系是一种合乎人的本性的关系；那么，你就只能用爱来交换爱，只能用信任来交换信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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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得到艺术的享受，你本身就必须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如果你想感化别人，你本身就必须是一个能实际上鼓舞和推动别人前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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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人和自然界的一切关系，都必须是同你的意志的对象相符合的、你的现实的个人生活的明确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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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爱没有引起对方的反应，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爱作为爱没有引起对方对你的爱，如果你作为爱者用自己的生命表现没有使自己成为被爱者，那么你的爱就是无力的，而这种爱就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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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马克思也十分明确地表述了男女之爱作为人与人之间的直接关系的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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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反对那种提出使一切性的关系社会化的粗陋的共产主义，他写道：“拿妇女当作共同淫乐的牺牲品和婢女来看待，这表现出了人在对待自己本身方面所经历的那种无限的堕落，因为男人如何对待妇女，以及对直接的、自然的、类的关系如何理解，都毫不含糊地、确凿无疑地、明显地、露骨地表现出这种关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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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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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自然的、类的关系中，人同自然界的关系直接地含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直接地就是人同自然界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自然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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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种关系以一种感性的形式、一种显而易见的事实，表明属人的本质在何种程度上对人说来成了自然界，或者，自然界在何种程度上成了人的属人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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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根据这种关系就可以判断出人的整个文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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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种关系的性质就可以看出，人在何种程度上对自己说来成为类的存在物，对自己说来成为人并且把自己理解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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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最自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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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种关系可以表现出人的自然的行为在何种程度上成了人的行为，或者，人的本质在何种程度上对人说来成了自然的本质，他的属人的自然界在何种程度上对他说来成了自然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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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关系还表明，人之需要在何种程度上成了人的需要，也就是说，其他人作为人在何种程度上对他说来成了需要，他在他个人的存在中在何种程度上同时又是社会的存在。”[17]

[16]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08-109页。

[17] 同上书，第72-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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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解马克思关于主体和客体之间的关系的思想对于理解他关于能动性的概念极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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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觉，就它们是天然的动物的感觉而言，只有有限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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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说来并不存在着食物的属人的形式，而只存在着它作为食物的抽象的存在；同样地，食物可能具有最粗糙的形式，并且不能说，这种饮食与动物的摄食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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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忡忡的穷人甚至对最美丽的景色都无动于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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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说，人所具有的感觉，自然需要通过这种感觉之外的对象来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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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对象只能是对我自己的一种官能的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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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仅是五官感觉，而且所谓的精神感觉、实践感觉（意志、爱等等）——总之，人的感觉、感觉的人类性——都是由于相应的对象的存在，由于存在着人化了的自然界，才产生出来的。”[19]马克思认为，对象“确证和实现他的个性……对象如何对他说来成为他的对象，这取决于对象的性质以及与其相适应的本质力量的性质；……每一种本质力量的独特性，恰恰是这种本质力量的独特的本质，因而也是它的对象化之独特的方式，它的对象性的、现实的、活生生的存在方式。因此，人不仅在思维中，而且以全部感觉在对象世界中肯定自己。”[20]

[18] 同上书，第79-80页。

[19] 同上书，第79页。

[20] 同上书，第78-79页。（在弗洛姆所引用的该手稿的英译本中，“本质的力量”译为“官能”。——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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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对象世界发生关系的过程中，通过人自己的力量，外部世界对人来说成为实在的，而且实际上只是由于“爱”才使人真正相信人之外的那个对象世界的实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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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和客体不能相分离。“眼睛变成了人的眼睛，正象眼睛的对象变成了通过人并为了人而创造的社会的、属人的对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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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为了物而同物发生关系，但这种物本身却是对自己本身和对人的一种对象性的、属人的关系；反之亦然。因此，［对物的］需要和享受失去了自己的利己主义性质，而自然界失去了自己的赤裸裸的有用性，因为效用成了属人的效用。（只有当物以合乎人的本性的方式跟人发生关系时，我才能在实践上以合乎人的本性的态度对待物。）”[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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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同上书，第78页。（在弗洛姆所引用的该手稿的英译本中，这段话的第一句译为“当眼睛的对象变成了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创造的社会的、属人的对象时，眼睛才变成人的眼睛”。——译者注。）上面这段话中的最后一句跟禅宗佛教所阐发的思想以及跟歌德所阐发的思想几乎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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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歌德、黑格尔和马克思的思想都跟禅宗的思想有密切的关系。他们一致认为：人克服主客体的分裂；对象既是对象，又不是对象，以这样一种新的态度来处理对象，人就成了与对象一致的人，虽然人和对象依然是两个。人在以人的方式跟对象世界发生关系的过程中，克服自我。——弗洛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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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22]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也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作为社会的人即合乎人的本性的人的自身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彻底的、自觉的、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丰富成果的。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本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本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立、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抗争的真正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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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而且它知道它就是这种解答”[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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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把这种与对象世界的积极的关系称为“生产的活动”。“这是创造生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