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姆《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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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第812-8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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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对于私有财产（当然不是作为使用对象的财产，而是作为能够雇佣劳动的资本）的作用，青年马克思从它的异化机能中已经清楚地看出来了。他写道：“私有财产是外化了的劳动，即劳动者同自然界和自己本身的外在关系的产物、结果和必然归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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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私有财产这一概念，是通过分析而从外化了的劳动，亦即外在化了的人、异化了的劳动、异化了的生命、异化了的人这一概念得出的。”[19]

[19]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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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物的世界变成人的统治者，人所创造的社会政治环境也变成了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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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活动的这种固定化，我们本身的产物聚合为一种统治我们的、不受我们控制的、与我们愿望背道而驰的并抹煞我们的打算的物质力量，这是过去历史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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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异化了的人相信他已经成为自然界的主人，然而却变成物和环境的奴隶，变成世界的软弱无力的附属品，而这个世界同时却又是他自己的力量的集中表现。

[20]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人民出版社，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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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克思看来，在劳动过程中对劳动产品和环境的异化，是与对人自身、对人的同胞以及对自然界的异化不可分割地联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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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的本质异化出去这一事实所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人从人那里的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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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与自己本身相对立的时候，那么其他人也与他相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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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适用于人对自己的劳动、自己的劳动产品和自己本身的关系的东西，也都同样适用于人对其他人、对其他人的劳动和劳动产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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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人从他的类的本质异化出去，这一命题，说的是一个人从其他人异化出去，以及他们中的每个人都从人的本质异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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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异化了的人不仅同其他人异化；他还在自己的自然品质和精神品质方面跟人类的本质、跟自己的族类存在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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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类的本质异化，导致存在的自我中心主义，马克思把这种自我中心主义描述为人的人类本质变成了“个人生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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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劳动把人自己的身体从人那里异化出去，就象把在他之外的自然界，把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异化出去一样。”[22]

[21]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51-52页。

[22] 同上书，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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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思的概念在这里和康德关于人必须永远是自在目的而决不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的原理相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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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马克思扩大了这一原理，他说人的人类本质一定不能变成达到个人存在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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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的观点和共产党人的极权主义之间的对立几乎不能比这表述得更加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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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说，人的人性甚至不能变成达到他的个人存在的手段；那它就更不能被看作是实现国家、阶级或者民族的目的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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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导致一切价值的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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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使经济及其价值——“发财、劳动和节约、朴素”[23]成为生活的最高目的，人便不能发展真正的道德价值，“良心、德行等等的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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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我根本不存在，我又怎么能成为有德行的人呢？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有纯洁的良心呢？”[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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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化的状态下，生活的各个领域——经济领域和道德领域——是互不依赖的，“……每一个领域都把异化了的本质活动的特殊范围固定起来，并且每一个领域都同另一种异化保持着格格不入的关系。”[25]

[23] 同上书，第90页。

[24] 同上。

[25]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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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看出在异化的世界里人的需要将变成什么，他确实十分清楚地预见到这个过程的完成，像只有今日才能看清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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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主义的前景下，主要的重要意义应当归诸于“人的需要的丰富性，从而生产的某种新的方式和产生的某种新的对象，”归诸于“人的本质力量的新的显现和人的存在的新的充实”[26]；而在异化了的资本主义世界中，欲望不是人的潜在力量的表现，这就是说，它们不是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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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每个人都千方百计在别人身上唤起某种新的需要，以便迫使他做出新的牺牲，把他置于一种新的依赖地位，促使他进行新花样的享乐，从而使他陷于经济上的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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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力图创造出一种支配其他人的、异己的本质力量，以便从这里面找到自己本身的利己需要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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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随着对象的量的增长，压制人的异己本质的王国也在扩展，而每一个新的产品都是产生相互欺骗和相互掠夺的新的潜在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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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作为人越来越贫穷，人越来越需要货币，以便占有这个敌对的本质，而他的货币的力量却恰恰与产品的量成反比例地下降，也就是说，他的贫穷随着货币的力量的增长而日益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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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货币的需要是国民经济学所产生的真正需要，并且是它所产生的唯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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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的量越来越成为它的唯一强有力的属性，正象货币把任何存在物归结为它的抽象一样，它也在自己本身的运动中把自己本身归结为量的存在物。无度和过度成了货币的真正尺度。

[26] 同上书，第51页。